关于Merrick的一个小后续。

原地址：https://saffronfics.livejournal.com/8815.html

       他们四目相望，然后马里乌斯又一次对着路易微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既难得却又天真过度。他怀疑，如果增添一些法力——例如说，注入些许马里乌斯古老强力的血液——会不会使得路易眼中的人类光采骤然消逝？

                                                                                                                ——《天谴者的女王》

       平静有许多不同的形式。有的平静是在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谈判之后，双方都达成了共同的意见并且将各种条约签名都付诸于纸张。有的平静则像是位于风暴的中心，当暴风眼经过，整个世界都呼了一口气并等待着下一次飓风的来临。有的平静就好像在枪声响过后的那一瞬间，那一下的爆发，流出的第一滴血，在那一刻一切都是寂静的，没有人敢于移动。而还有的平静令人感到不安，那时你被许多其他的事情所纠缠，太疲劳不想要进行谈判或者解释或者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路易在就是那样的平静当中逃离了房子，而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们现在就好像生活在一种休战状态当中，而我想当他准备好了之后他也许会回来，而他...好吧，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大卫找到了他，因为他的消息一向很灵通——可以这么说——而且他对于这件事情也十分的关心。“我同样有我的理由，”他对我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重。“我觉得我至少对于所发生的事情应当负有一半的责任。”

       这种想法很可笑，但是我并没有什么笑的心情。“你是什么意思？”

       “是我让你那么做的。当你问我的时候——我说如果我试图自杀却失败了，我会想要回来。”

       “说老实话，大卫，在当时我并没有很注意到你或者其他人所说的话。”

       “即便如此...”他实在是太有绅士风度了，大卫，即使是在这个高大又年轻的身体里。“去吧，莱斯特。去看看他。”

————————————————————————————————————————

       我站在那个小屋外面，透过窗户看着路易。他正在读书，那是我在想着他的时候他一直以来的模样，而有那么一刻我在想这个画面是不是真实的，我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他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他脸上的线条似乎变得更加坚硬了，他的那些棱角变得更为明显；更不像是人类了。当他从书页之间抬起眼来并凝神沉思的时候，他突然令我想到了平静时候的阿卡莎，令我想到了那些古老的吸血鬼们安静的那一刻。我们很古老，他和我，而现在他看上去终于也像那样了。

       当我在看着的时候，路易在屋子里站起了身来，下一刻我惊讶地意识到他正站在我的身边。这样的速度！我不愿意让他知道他居然让我措手不及了，但是他那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淘气的光芒；他知道。我转过了身。

       “这就是你的新习惯么？”他用一种礼貌的语气询问道，“我想他们现在将这称之为‘跟踪狂’。”

       “我只是路过，”我防卫性地回答。“你就住在这儿么？这个房子实在是丑陋至极。”我一次只能够盯着他看上几秒。他的形象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尖锐了，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柔软的东西。他的眼睛就像是经过了切割的玻璃。

       “作为一个客人，现在的礼节应该是敲门并询问是否可以进去。”

       “然后主人就会把他烧成灰烬么？”

       “你想做什么，莱斯特？”

       我没法马上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你还没来见我。”

       他接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脆又冰冷，没有一丝温柔或安慰的色彩。它根本无法唤起任何的回忆。“而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因为我想让你那么做，那不是个我能够说出口的答案，但是我在想着它，一遍又一遍，我希望他能够听见并且理解我，虽然我们的思想对于彼此来说是永远封闭的。“你需要更多地出去走走。”

       “你说什么？”他说道，他的脸上一片空白。

       “你是个隐士，”我说道，一边摇着我的头，“你从来不到任何地方去。这外面有一整个的世界，路易。你应该更多地生活在其中。”

       “而我应该怎么生活在其中呢？”他问道，“我应该学着你的样子么？”我无视了他的这句话，但是他还在坚持着，“为什么你一直在看着我？”

       “我给了你永恒的生命，而你则在浪费它。”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度过我的夜晚；我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他的声音因为充满着愤怒而显得很冰冷，那令我感到惊讶。他通常是很不容易生气的。

       

       “你变了，”我说道，有些困惑。“你变得不一样了。”

       “你不喜欢么？”他说道，他的声音有那么一刻又变回了那种柔软的丝绸一般的声音，“这也是你做的。”

       而现在那，那实在是有些太过了。“我的过错？为什么这总是我的错，路易？”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而我也是同样。他说话时的那种生硬的语调，他那坚硬又苍白的皮肤...那是来自于我的血液，是我在绝望的圣餐中与他分享的血液，是马里乌斯和阿卡莎的血液，最好的血液，最强壮也是最古老的血。“我并没有要求你将我带回来。”

       “而你更希望我让你死去？”他什么也没说。啊，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路易。“说吧，路易，而我发誓我会替你结束它。”我愤怒地说道，“如果死亡对你来说是如此的甜蜜，如果我的血液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他一语不发地转过了身去，然后安静地走向了他的小屋。他打开了前门，就好像那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平常的一个动作，一个男人在经过了漫长的一天之后回到了家。我在他关上门之前抓住了它，然后跟着他走进了那个我刚刚从窗外所窥视的那个房间。那里没有太多的家具，但是有一台电视机，几盏灯，以及几个书架的书，当然。

       路易坐在了一把老旧的椅子上，然后拿起了当我到达的时候他正在读的那本书。“我现在不想靠近你的周围。”他平静，清晰地说道，他的眼睛没有看着我。

       我注意到了他身体的紧绷，但是我什么都没说。相反，我坐在了仅剩的另一把椅子上，拿起了电视遥控器，然后打开了电视机。我在飞快地换着频道。“没有网线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需要抬头就能感觉到他那恼火的目光。那没关系，我能比他坚持得久。“你一直没来看我也是件好事，”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会喜欢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情的。”

       “哦，是么？”他又一次笑了起来，那是个苦涩的笑，“更多糟糕的决定和错误的判断？更多的谎言？”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论谎言。”

       “你从来就不尊重事实。”

       “根本就不存在事实。”我大声宣布道。

       “除了你所认定的事实？那些你在你的书中所写的那些‘事实’？”

       “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对话了。”

       “那么你走吧。”

       “住口，你该死的！”我沮丧地大叫道，绝望地不想再一次听见他的笑声。“这不是你。”

       “我知道。”他安静地说道，而他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了一点，只有一点点。

       “但那仍然是我的错？”

       他有那么一刻什么都没说。“事实就是事实。我不能...我不可能成为其他的模样。”

       “而那是我做的。”我说道，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有些不赞同地拧起了嘴角，“我不能说全部都是你做的。”

       “你这话真是太令我欣慰了！”沉默。“好吧，那么，”我开口道，决定安抚他一下，给他一点点的安慰，这样他就能缓和一下他的表情，然后再一次看着我。

       “你应该离开。”他说道，一边盯着窗外。我甚至还没有时间来表达我的惊讶。“请离开吧。”他补充道，而我，那么的不安，一下子站起了身来。

       “哦，还有，莱斯特？我很喜欢这个小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单纯地为了跟我赌气就把它一把火烧掉。”

       好吧，这句话真的很没必要说。

————————————————————————————————————————

       在第二天，阿曼德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我的房子。该死的阿曼德。我当时正在查看我的电子邮件，而他一把就扣上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嘶声说道，“你都干了什么？”

       “我只是在一个吸血鬼论坛上写了几句话。”我说道。“但我都是用的假名，所以不用担心。”

       他翻了个白眼，完全是一副愤怒的青少年模样。

       “大卫到哪儿去了？”我自言自语道，“他总是很擅长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

       “莱斯特，听着，”阿曼德带着他最喜欢的那种自负神态说道，“我去见路易了。”

       “哦，我应该知道的。你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因此就决定亲自到新奥尔良来证实一下。而如果你能有机会在你过来的一路上斥责我的话，那么你就会感觉就好多了。”

       “严肃一点，莱斯特。路易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我忍不住注意到了阿曼德眼睛里那一丝真正的担忧神色。我叹了口气。“我知道。”

       “哦。”阿曼德说道，很明显在期待着一场争吵。他猛地倒在了沙发上然后用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这个动作终于让他看起来比他那青少年的外表要成熟一些了。

       “这就是你要说的么？我可是很忙的。”

       “为什么你要干涉这件事？你应该就那么随他去。”

       “你不是在认真的跟我说我应该让他死。”

       阿曼德思考了一会儿。“不，但是...你不必给他你的血。你可以...”

       “我可以怎样？我在等着你给我一些英明的建议。”

       “该死的，莱斯特！那会杀死你的，你知道。”他跳了起来然后开始来回地踱着步子。

       “你能听见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

       “不管怎样，那会伤害到你。每一次你看到他，并注意到他所发生的改变，你都会记得那是你所造成的。”

       我带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而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说。我已经考虑这个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如果你错了呢？”我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任何的错误，当我说我所做的——”

       “你是指你所做的杀掉了我们的女儿并几乎杀掉了我的那些事情么？”

       他无视了这句话。“——我毁掉了我曾经爱上的路易。我失去了他因为我是那么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他。”

       “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阿曼德，但是我不认为它适用于现在的这种情况。拯救路易的生命很难与杀死克劳迪娅相提并论。”

       “如果你认为他最终不会怨恨你的话，那你就是个傻瓜。”

       “而如果他恨我又如何呢？如果他本就已经憎恨着我？如果他在他吸血鬼生命中的每一个夜晚都憎恨着我，那又怎样呢？”

       阿曼德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他的确是这样，但他仍然留在了这里，那么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傻瓜了。”

       “但显然他不在这儿，不是么？”我有些恼火地说道，但是接着我的态度又缓和了下来。在阿曼德和我之间，坦诚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我正好利用了这一点。“那么，告诉我，你不会做跟我同样的事。”他什么也没说。“你跟我都很清楚任何的不满，即便是怨恨，都值得让路易继续活下去。”

       突然，阿曼德站起了身来。“你得原谅我，我得结束我们的对话了。”

       “你爱他么？”我本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它却不自觉地冲口而出了。

       他打量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会放他走，如果他真的想要死去的话。”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是的’。“哦，你比我要高尚多了。”我嘲讽道。“那么你能爱他的这些改变么？”

       阿曼德又凝视了我一会儿。“我认为重要的问题是，你能吗？”

————————————————————————————————————————

       我在阿曼德离开了之后又在黑暗当中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图书室的门口，我以为那是大卫，但是接着路易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莱斯特？”也许那只是我的想象，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温和。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就如同猫的眼睛一样。我并没有马上跑到他的身边拥抱住他，而我好像也没有从我和阿曼德之间的那些对话当中学到任何的教训。这到底会怎样发展下去？我们应该做出怎样的行动？阿曼德对他都说了些什么？

       老实说，这种距离让我感到痛苦。于是我听凭了我那冲动性情的指挥，然后突然扑向了他。他的速度与我不相上下，并在我意识到之前就躲开了。我转过身看见他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在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某些东西，愉悦或者满足。

       “我只是想试试。”他说道，耸了耸肩，在他的唇边出现了一丝微笑的迹象。

       我们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彼此都在挑战着对方做出第一步行动。我很确定我能够在蛮力上胜过他，但是我不想要冒这个险。为什么我们现在要扭打起来呢？

       “你能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么？”我最终说道，不情愿地表现出了一点约束，并冲着沙发做了个手势。他顺从了，他的动作就如同过去一样那么优雅又缓慢，但是接着我就意识到那可能是他刻意的一种假装。我无法忍受路易居然会练习这种技巧的想法。

       像这样坐在彼此的身边，那种想要触碰他的渴望几乎是压倒性的，但是我不知道要如何开始，或者要说些什么。

       当我正努力地试图不要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却似乎并没有感受我的这种困扰，并带着某种着迷的神情打量着我。“我现在能够在你的身上看见我自己了，”他带着一种惊奇的语调说道，而我被他的这种毫不掩饰的诚实态度打动了。

       “路易，”我开口道，“你后悔我把你带回来吗？”

       他把他那发光的眼睛对上了我的，“你呢？”

       我仔细地看着他，他脸上那些坚硬的线条，他那冰冷的眼睛，那有光泽的头发。他那紧实的身体，现在看上去比以前显得更加沉重也更加坚硬了，就好像他的外面所包裹着的不是皮肤而是一层塑料。“我无法忍受失去了你的生命，路易。”我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我指尖之下的那些皮肤是那么的坚硬。

       “我以为你可以。”

       “我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我承认道。

       而他微笑了起来。“你一直如此。”

       “但是...如果——如果这对你来说真的很糟糕，如果你更愿意...”我无法说出那个词语。

       他握住了我的手。“不。”他坚定地说道，我的手被握在他的手中。我想知道在他的手指下面我的皮肤会是什么感觉。

       我将我的额头靠向了他并缓慢地开了口，我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我想有些什么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他的微笑很冰冷，但是我喜欢他嘴唇的形状，喜欢它这么靠近我自己的嘴唇。“在一段时间里面，那带给了我一种平静。但是接着，就只剩下了痛苦。”

       “如果我们就那么让你离开...”

       “那么我也许就能够得到最终的平静，是的。”

       “而我得到的则只有痛苦的折磨。”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你还没有受够苦。”他说道，接着猛地吻上了我。

       他的嘴唇，同样也是那么坚硬，但是它们却为我而分开。这，能够再次拥他入怀，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了。而我不确定我能够承受它。

       “我们从来没有如此地接近过，你和我，就像这一刻一样。”路易轻声说道，“不，即使是在你变造我的那一刻。”他回答了我那无声的反对。

       “那是你的第二次变造。”我提示道。

       他摇了摇他的头。“那只是我唯一...唯一重要的转折点。”

       我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然而我却感觉我从未离你如此遥远。”

       “很显然那是不合理的说法。毕竟，我们曾经分别过好几十年的时光。”

       “但是那时你总会毫无改变地回到我的身边。”

       他摇着他的头。“你错了。时间会改变我们，即使不依赖于血液。而我不是唯一改变的那个。”他把他的眼睛转向了我，而我，就如同以往一样，为他那清澈而又深沉的绿色眼睛而惊叹。当他用他的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无法拒绝他任何事情。“你去哪儿了？”他轻轻地问道，那几乎就像是一声耳语。我能够感觉到他话语带来的呼吸而不是听见它们。“为什么你不在那里？”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相互责备，不是现在，而最终，他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天真而又困惑。那令我几乎落泪。“我很抱歉。”我说道，我能够感觉到我嘴唇的移动却无法听见我自己说出它们的声音。“我很抱歉，”我又重复了一遍，而我的眼泪已经危险地快要落下来了。“我当时在...受苦。”

       “哦，这就是你感到抱歉的事情。”他说道，但是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苦涩或讥讽。

       “我本应该在那里的。”

       “是的。”

       “我能够阻止你的尝试么？”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回答了我。“我不知道。可能事情永远不会进展到那种地步。”

       现在是时候谈起另一个困难的话题了。“这个梅瑞克...”

       他摇了摇他的头。“我仍然不能肯定我的感受。”我点了点头，但是他继续了下去，“克劳迪娅——如果你见到了她...”

       “那不是她。大卫和梅瑞克，他们都说那不是她。”

       “那没关系。而也最好是那样。”他又一次抬起了他的眼睛看着我，而我在那其中所看见的悲伤完全是属于人类的。“她在受苦，或者曾经遭受过痛苦；而她鄙视我...我毫不怀疑那一点。”

       “过来，”我说道，用我的胳膊搂住了他并最终把他的身体拉向了我。他顺从了我，将他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克劳迪娅是不会伤害我们的。”我安慰地说道。

       “但是你不明白！”他哭道，“我无法忍受她在受苦的想法。”

       “可你无法帮助她，”我说道，让他安静了下来，“你向来如此。”

       “我们做了这样可怕的事情，你和我。总有一天我们不得不为它负责。”

       “哦，路易，”我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你不可能仍然感受得到这种内疚。”

       他用他那红通通的眼睛望着我，就如同任何一个凡人一样脆弱。“你不在那里，”他可怜兮兮地说，然后补充道，“那是你留在我身上的最后一丝人类的弱点。”

       “你并不弱，路易。”

       “是的，我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我了。”而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那是一种不同的力量。而你，我的珍宝，你从来就有一颗强大的心灵。”

       “而你不会因为我仍然为她伤心而感到困扰？”

       “如果你不那样的话，你也就不是你了。”

       “莱斯特，我无法忍受这个，”他承认道，“所有的一切都感觉不对；我的骨头太沉重了。”

       “你会习惯的。”我安慰道。

       “但我不想。”他有些气呼呼地说道，又变成个小孩子了。

       “但是，你看，这还是有一些积极作用的。”我说道，抚摸着他的头发。

       “比如说？”

       “你很漂亮，”我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不用再为你那样担心了。你不需要那么经常地进行狩猎，所以还能够拯救几条生命。”

       他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我现在已经无法冒充成一个凡人了，除非我刻意地做出一些伪装。”

       “你并不需要冒充。你可以回到这里来，而我们可以在亚马逊上为你买书，你永远不需要离开。”

       “在昨晚你还将那称之为浪费，说我应该更多地融入到世界当中去。”

       “哦，那听上去不像是我会说的话。”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警告道。

       “当然，但是如果你能够改变的话，也许我也可以。”

       “我总是想要相信你的那些承诺，”他严肃地说道，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描摹着我的五官。“但你总是缺乏坚持到底的信念。”

       “啊，但是当我说出它们的时候我从来都是真心的。”我露出了我最甜蜜，最灿烂的微笑，而他冲我翻了个白眼，“但不论如何，你现在有多强了？”我说道，“比我还要强，甚至？”

       他微笑了起来。“我很明显比你要更敏捷。我想我们已经证明了那一点。”

       “我当时毫无思想准备！”我嘲笑道，“你不过是利用了那个优势。而你还可以做到什么别的呢？”

       “我不知道，”他说道，“我没有尝试过。”

       “你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我会胜过你？”我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站起了身来，将他也一并拉了起来，直到他决定反抗为止。

       “莱斯特，”他笑道，“我不想要跟你角力。”

       “那么你想要看看你能不能飞行么？”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我知道他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它。“来吧。”我们走到了庭院当中。

       路易环顾了四周片刻，然后痛苦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就好像我们仍然能够看见那些血液的河流以及他棺材的碎片，虽然它们早已被大卫或梅瑞克给清理干净了。我抬头望着凉爽的夜空，在那里即便是星星的光芒都开始黯淡了下去。

       “你害怕吗？”我温和地逗弄他。

       “我害怕又如何呢？”他挑战性地转向了我，将我拉了过去，并将他的手揽上了我的腰间。“我已经准备好了。”

——END